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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家对章越道。
官家深信自己眼光,自己没有看错,章越确实是王佐之才。
章越的三条建议都是消弭党争的办法。
章越道:“改官制,目的就是中央集权,权操于主上。臣从没有听过在‘中央集权’下有什么党争的。”
以清朝前中期而论,文官阶层完全没有与皇权对抗的可能,如此党争也就无从谈起。
“修新法,可厚民生,让利于民,也可以明新法之美意,以扬陛下之惠泽。”
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邢恕曾对蔡确说过。
“今相公既有时与权矣,何不乘此势,稍收用旧人及更改政事之甚不便者,以合人心而固公位乎?何为汲汲而但随众人已也?
当时官家有召回司马光等旧党之意,蔡确表示了反对。
邢恕劝说蔡确说,这乃是大势所趋,你与其坚持反对,倒不如利用现在的权位,主动接纳旧党,修缮新法,以巩固自己的相位。
蔡确听从了邢恕的建议并道‘蠲省有司之烦碎,以安慰民心’,对新法一些负面的地方进行改正,以减少反对和批评。
历史上元丰后期,新党确实主动改善与旧党关系。官家和蔡确都意识到党争这一割裂带来后患。
不过后来的旧党官员如吕陶、苏辙等坚持以君子小人之分。
“最后也是最要紧的便是伐党项。天下之事唯独军功最容易积攒威望,也是最容易败掉威望,请陛下征大臣子弟,或从军或为守令于陕西河东各路!”
官家闻此色变道:“此举恐遭非议。”
章越正色道:陛下伐党项无论是胜是败,这些人一个个作壁上观,只作闲话家常,若不是切身利害,这些人如何明白,国家兴之亡。”
“再说臣的长子尚在环庆路督军,其他人焉敢二话!”
“臣以为只要办到了这三点,便可皇建有极。只要皇建有极,那么天下便没有党争可言了。”
官家听到皇建有极这句话,一等傲然之意溢于言表。
这是一切做皇帝追求的功业。
这句话的意思由皇帝来亲自建立天下最中正的准则。
官家道:“听卿一言,朕方知从做皇帝到皇建有极,还有这么长的一段路要走。”
章越道:“陛下,其中也不难。只要律己足以服人,量宽足以得人,身先足以率人此三点,则皇建不难。”
不是有权利没有义务。
中央集权对君主的要求极高。
借着‘皇建有极’章越反过来向天子提出三个要求,分别是律己、量宽、身先。
官家道:“朕允之。”
章越心道官家这三点上办得还不错,但后来的徽宗就坏了。
特别是律己。只要皇帝能办到这一点,能力差一点没关系,国家再如何都有得救。便似崇祯,后世也多替他惋惜,觉得换了太平时会是一个好皇帝。
反观徽宗平日如何不说了,金兵第一次南下,居然将皇位传给儿子自己跑了,搞了政治二元化。
这点上崇祯坐皇帝就比你强了一百倍。
崇祯是可以走的不走,你是不可以走的走了。
官家道:“朕何尝不羡太祖清扫宇内,更立制度,但中兴之业朕未必办得到,总要子孙后代能办到。”
章越道:“陛下放心,我大宋之国运必不绝如江海,无穷如天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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